作者: 康纳丽亚•克瑞格斯 照片:网络 编译:魏玲 日期:2020年3月19日 这个星期我有两次很沉重的对话。一次与凯雯,另一次与乔西的妈妈。凯雯是我的邻居,她正在胡思乱想。“看着我的眼睛,” 我对凯雯说,“我以个人名义对你承诺 —— 我绝不会让你的孩子死于新冠肺炎!” 我咽了一口苦水。 每次想到我们的某个孩子可能会躺在医院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心里就发毛。两个星期之前,我们两家孩子有一个派对。他们在一起吃比萨饼,看卡通片,在公?里跑来跑去。那时候疫情并不严重,没有要求保持社交距离。从统计数据来看,还没有孩子死于这个病,所以我敢对凯雯拍胸脯保证。 乔西是我4岁孩子的好朋友。几天前,我收到了乔西妈妈的短信,说她有哮喘,想托我一件事情。她写道,如果我病得很重,昏迷不醒,请在我床边放乔西的录音,听到女儿的声音,我会醒过来的。 我在纽约市一家大医院工作。今天新冠肺炎病例直线上升。急诊室、发热门诊和重症监护室医护人员都忙得团团转。医院里把所有能发挥作用的人都调过去了。 天正在塌下来!我就要这么说,不怕别人议论。几个星期后,也许天并没有塌下来。那时,也许有人会嘲笑我,你这个人危言耸听、大惊小怪。没事,我可以背这个黑锅!如果真是如此,我会求之不得,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从来没有被人用大惊小怪这个词来形容过。我是通过专业认证的外科医生,重症监护专家,在医院急诊室工作,曾在哈佛医学院重症监护室实习过。另外,我正在纽约市接受小儿外科的培训,还有四个月就结束了。我工作职责之一是给病人安装人工肺。有时候,儿童医院会在半夜三更打电话来:一个婴儿呼吸衰竭,高强度的呼吸机已经不管用了,得赶紧安装人工肺抢救。还有,新冠肺炎患者最后阶段的抢救也是我的职责。加上9年医学院的训练,已经让我每临大事有静气。所以,我从来没有惊慌失措的的感觉,也从不大惊小怪。 我们正处于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之中。这场危机降临之快,波及之广,史无前例,我们和父辈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我们医疗系统和金融系统之间的裂痕,就像伤口一样,越来越大。无人知晓这场危机将何去何从,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将从此改变! 在临床第一线,病人在急诊室和医生诊所外面排着长队。他们希望我们拿出治疗方案,可是我们没有。纽约直至上星期五才刚刚使用病毒检测试剂,但量非常有限。我们办公室旁边有一间屋子,以前是实验室,现在要改建成检测中心,一天能测试一千个人。可是今天,甚至明天,整个美国,医生都没有足够的检测试剂。我们的医疗系统陷在突发的困境中。医院的领导们昼夜不停地工作,可是面对排长队的病人,工作在第一线的医生们却束手无策,非常悲观。 这个星期的头两天,我去了儿童医院。在那里,我亲眼看到口罩和其他医用保护设施都要用完了。我们的病人和医疗人员赤手空拳,没有保护,生命正处于危机之中。医用保护设施短缺是一方面,其他也一样。纽约市医院有4000张病床,可是只有500个呼吸机和250个备用呼吸机。如果疫情蔓延开来,发展到像意大利那样的程度,那么我们的呼吸机就供不应求了。抗新冠肺炎治疗方案还在实验阶段,各式各样,有些很难得到批准。让我再重复一遍:天正在塌下来! 我之所以发出这样的警告,不是要来恐吓你,而是要让你立刻行动起来。我们需要更多的医用保护设施,特别是手套、口罩、防护镜和呼吸机。现在就要,急需!我们需要搞技术的朋友去调试、研发呼吸机,让它同时为几个病人服务。我们需要实验室集中精力,加快步伐,研发疫苗和提出抗病毒治疗方案,越快越好。 我们需要医院能修改常规操作,找出一种应对新冠病毒的治疗方案,这种办案必须切实可行,灵活机动。我们的出版渠道太慢了,全世界的医生只得通过社交媒体来交流信息、治疗方案和策略。医生妈妈们在《脸书》上组群,为病人和百姓们出谋划策、提高我们的勇气、减轻我们对新冠病毒的恐惧和害怕。 请呆在家里!让疫情曲线早日迎来拐点。请保持社交距离,不要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我和大家一样,有时也会胡思乱想:哟,我不能呼吸了,要被新冠病毒夺去生命了。可是胡思乱想不管用。我们应该同舟共济、众志成城,而不是一个人孤独无援、担惊受怕。医生护士们每天走进新冠肺炎病房查房问询治疗。我们需要你,需要你的设想、你的社交圈子、你有创意性的治疗方案和你为我们加油的声音。万一你染上了,出现在我们医院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个个戴着口罩的我们在为你做心肺复苏术。我保证,我决不会惊恐害怕,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和才能去让你活着。也请你尽所有的努力和才能让我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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