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元月的最后一天，期待已久的古巴之旅终于成行，这个为期7天8夜的包价旅游的目的地，便是古巴的旅游度假胜地瓦拉德罗(Varadero)。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彻底放松心情，在碧海蓝天下悠闲度假，过一段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包围的日子。 从严寒无比的多伦多飞往阳光明媚的瓦拉德罗，也不过短短的三个多小时，但南北两地的温差却超过40摄氏度，机长报告说，当地的温度是摄氏27度，机舱内传来一片欢呼声。 瓦拉德罗(Varadero)机场的代码是VRA，这个机场是古巴国内仅次于首都哈瓦那何塞-马蒂国际机场(Jose Marti International)的第二大机场，但从google地图上看，也仅有一条长度约3公里的起降跑道。 持加拿大护照者赴古巴旅游并不需要签证，持中国护照及枫叶卡，或持中国护照并有多次出入加国的签证，均可方便地从加拿大入境古巴。多伦多从事旅游业的一位人士介绍说，很多中国来加拿大探亲的老人近年来都争取签多次往返的签证，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便是去古巴旅游，“从这里去古巴毕竟比中国直接去要近路许多。” 古巴共和国是美洲加勒比海北部的一个群岛国家。它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州以南，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以东，牙买加和开曼群岛以北，海地和多米尼加以西。古巴因其形状被称为“加勒比海的绿色鳄鱼”。但在笔者看来，古巴更像一只腾跃扑食的灰狗(Greyhound)。 古巴由14个省及一个特区组成，此次旅游的目的地--瓦拉德罗(Varadero)位于马坦萨斯省(Matanzas)，距首都哈瓦那(Havana)有一些距离，但并不太远。 预订入住的酒店是Gran Caribe Club Puntarena Cameleon，位于狭长的瓦拉德半岛的根部，这是一间星级为三星半的涉外酒店，距瓦拉德罗镇较近，约2公里，也是瓦拉德罗当地旅游巴士最西面的回转站。这间酒店共有9层，提供255间客房，一面临海，另一面则是运河，这条运河将外来的访客与古巴当地人分隔开来。 
在瓦拉德罗半岛，有大大小小的各类星级酒店至少30间。不同的旅游公司会根据与当地酒店的协议，为客人重点推出各自签约的酒店。 瓦拉德罗的海滩是古巴最着名的海滨度假胜地，旖旎的海岸风光令人痴迷。海水又近及远颜色由浅蓝、蔚蓝、渐变为深蓝，因此，有人形容瓦拉德罗的海水囊括了蓝色的一切层次。 走在柔软细腻的白沙之上，并不会如沙漠中的灼热跳脚，而是感觉舒畅在心窝。沿着海岸线漫步，还时不时会发现大小不同色彩各异的贝壳，岸边拾贝也成为一些游客日常自行安排的活动项目。 来自北方的游客更多的则是穿上暴露的泳装，在身体上涂遍防晒油，懒懒地在沙滩的躺椅上或静卧养神或读书阅报，尽情地享受阳光的沐浴。 
颇具岛国海滩特色的草棚犹如一把把撑开的遮阳伞为沙滩上的游客纳凉，上部是层层叠叠的芭蕉叶覆盖，下部支撑草棚的木柱上还有精心刻划并涂上油彩的木雕笑脸。 短短的一周时间里，并没有机会进入其他酒店参观，但就入住的Puntarena酒店而言，住房条件虽然略显简陋，但却几乎面面俱到，室内可控空调，迷你电冰箱，迷你保险柜，17或19英寸的LG牌老式显像管彩电，24小时的热水洗浴，电吹风等，最为细致的是分别标明110/220伏的电源插座，对于离不开电子电器设备的各国游客来说，免除了电压转换的烦恼。 打开电视，频道还真不少，大致有20个左右，以西班牙语的居多。除古巴当地的频道外，还有美国的CNN，ESPN等，另外，还有三个中国中央电视台的频道，分别是CCTV-4 (中文国际频道)，CCTV9(英语频道)，CCTV-E(西语频道)，在这里收看中文电视，真是倍感亲切。 
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向外望去，酒店被人工修筑的运河隔开，相邻运河的是一条连结瓦拉德罗镇并通往古巴首都哈瓦那的干线公路，目光再放远，透过不算茂密的树林，可以清晰看见俗称磕头机的石油开采机，正不紧不慢地从地下抽油。 古巴的石油过去多依靠从前苏联和东欧国家进口，瓦拉德罗地区勘探出石油是古巴在上世纪70年代的一个重大发现。据一则新闻报道，古巴政府2008年宣布，它在墨西哥湾北部海域探明的原油储量达到200亿桶。国外石油专家称，古巴石油储量可能因此跃居世界前20位。但开采非常困难，且成本极高。 酒店的清洁工每天都会进入房间清扫，她们最为令人称奇的技能之一是用浴具或卧具叠卷的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造型，颇讨房客欢喜。只是不知道她们要花费多少心思和时间来完成这些杰作。 
从酒店接待处的一个标价牌可以大致看出这个旅游区对淡季、旺季的划分。每年的12月中旬至次年的4月中旬，以及7月初至8月底是酒店迎客的旺季，其中圣诞节前一周至来年1月2日更是旺季的高峰，其余的时段则归类为淡季。来自加拿大的游客多是选择冬季光顾。 酒店内每晚都有不同主题的文艺表演，从动感奔放的歌舞到一声不响的哑剧，至少一周内都不会重复。最为典型的是拉丁舞，在强劲的音乐节奏下，舞蹈者的脚跟几乎不着地，身体摇来扭去，热情火辣。演员大部分都是黑人，不要以为黑人只是弹跳力惊人，其柔韧性也十分了得，男女演员都可以十分轻松地横竖劈大叉。 
其实，常驻酒店的这个演出团体的演员总共才只有8人，6女2男，能够撑起每晚一个半小时风格各异的演出时实属不易。只是舞台的布景和灯光过于简陋，有草台班子之嫌，但从表演技能看，每个人都是顶呱呱的专业舞蹈演员。 酒店送给每个房间的见面礼是当地的特产：一瓶Havana Club郎姆酒，一只Guantanamera雪茄烟。后来在酒店内的礼品店内看到，前者的售价是2.95CUC(古巴可兑换比索Cuban convertible peso)，后者是2.00CUC。 
古巴有两种货币单位，古巴比索CUP(Cuban peso)和古巴可兑换比索CUC(Cuban convertible peso)。针对古巴国民的货币主要是CUP，用于购买日常食品和非奢侈品，CUC则是用于奢侈品的消费。对外来游客来说，只能使用可兑换比索，CUC有些类似于中国曾经发行的外汇券。古巴官方银行自2005年3月18日起，设定两种货币间的兑换率是1:24(CUC换CUP)及25:1 (CUP换CUC)。 尽管在外汇市场上加元低于美元，但在古巴，加元比美元坚挺许多。因为自2004年11月8日起，古巴禁止美元在境内的流通，也不收取美国发行的信用卡和旅行支票。在酒店的一份明列的外汇兑换表中，几种货币的兑换率分别是：欧元(EUR)1.23327，加元(CAD)0.83474，英磅(GBP)1.42320，瑞士法郎(CHF)0.84128，美元(USD)0.80833。此外，酒店兑换各种外币收取3%的手续费，美元则会额外再增收10%。据说，这是对美国制裁的一种反报复行为。 在古巴，只有在银行才能得到最好的汇率。 古巴民众的收入仍维持极低的水准。主理酒店2楼的快餐吧的是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子，看来十分喜爱这份工作，嘴上不停地哼着小曲，走起路来肩膀一起一伏，脚步也在不断地颠动，如果再穿上那种长度过膝的大档裤，他就与美加街头常见的黑人孩子一般。 
显然，他的服务得到顾客的认同，置放小费的杯子内有不少花花绿绿来自不同国家的银两。一些人不断地从楼下的酒吧端来啤酒递给他，他也如数笑纳，感谢连连。他一边煎鸡蛋烤香肠做三明治热狗，一边毫无忌讳地手足舞蹈喝酒自娱。 看到他十分开心的样子，便好奇地询问他的收入状况，但小伙子答非所问。实际上，除几句基本的问候语外，他并不太会讲英语。见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与这个黑人服务生聊得火热，自己便趋前问候。中年人同样也是来自安省的游客，会讲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他的问题同样是对小伙子的工资感兴趣。 经这位中年人的翻译才知道，眼前的这位服务生的月工资是250元古巴比索(CUP)，外加10元钱的古巴可兑换比索(CUC)。他说他的工资水平在古巴已属不错的水平，另外的主要收入来自客人打赏的小费。虽然行前耳闻古巴的低工资，但身临其境才知道，如果不计小费，这位服务生的工资折算成加元，每月只有不足17加元的收入！ 
后来几天与大厅礼品商店的女士聊天，她的工资也不过350元CUP，外加10元CUC，但鲜有小费的收入。之后在去古巴首都哈瓦那的路上，当地的导游介绍说，古巴教授和科学家的工资也不过区区500元古巴比索(CUP)。医生的工资稍高，是600古巴比索，通常的政府雇员多是350比索。导游说，他的岳母因为是医生，同时也在一间大学教书，所以工资高出普通人不少，月收入能达到1000古巴比索。 连续一周的古巴之行，大部分时间是在酒店的范围内活动，因此，这种休闲度假之旅可以说是一种圈养的生活。而在酒店中，接触最多的便是餐饮。 原以为前往四面环海的岛国古巴旅游会如同加东海洋省份的爱德华王子岛一般，可以顿顿品餐龙虾大餐。事实上，那只是一种奢望。 Puntarena酒店既有提供一日三餐的自助餐餐厅，也有24小时昼夜服务不停的酒吧。除开放式快餐吧外，酒店内还有每周仅开一、两晚，同时需要提前预定的意大利餐和所谓的中餐。户外泳池旁的大棚内，海滩附近的BBQ餐厅均有酒水或快餐，甚至正餐的供应。看得出，酒店方试图通过不断变化花样来满足游客的需求。 位于二楼的自助餐厅是一日三餐的主战场，宽敞的落地窗外是碧海蓝天、椰树白沙，觅食的麻雀也会偶尔飞上餐桌，唧唧喳喳与顾客对视。餐厅内的葡萄酒、啤酒和饮料随意享用，餐台虽然不少，不过西式的自助餐并不合华人游客的胃口，各式面包、甜点和沙拉占据半数以上的餐台，沙拉酱也品种有限。 对久居多伦多的人来说，胃口早已被来自世界各国的多元化美食所俘获，对这间酒店的餐饮可以用“吃得饱却吃不好”来评价。但值得称赞的是当地自制的风味酸奶和已经切块的水果木瓜，还有味道鲜嫩可口的小香蕉。 由于可供煮食的蔬菜较少，土豆和意大利粉便成为自助餐盘的主角，今日土豆炖牛肉、明日土豆炖鸡肉、后日则是土豆炖猪肉，模样都差不多，只是味道略有不同。偶然会在煎鸡蛋的餐台上出现烤香肠、烤火鸡或烤牛肉，期待中的海产品多是一种类似多伦多华人超市所售的秋刀鱼，在餐厅内则像是一种点缀，龙虾更是连一根胡须都没有摸到。 餐厅内的一个场景至今还令人难忘，一位同航班而来看起来像波兰裔的大妈，对香肠情有独钟，在单炒台前，指着被切成小段的油煎香肠示意厨师多添几块，厨师给盘中补上两块，波兰裔大妈立定不移步，意志坚决地端起盘子让厨师再添加几块。 在度假酒店里，虽然四周都是外来的游客，但通过餐台仍能隐约感受到，肉类应该还是古巴一种稀缺的物质。后来才知道，我们来到的是一个生活物资仍十分短缺的国度，东道主已经力求每日变换花样，竭尽全力来满足游客的需求。 在1959年古巴革命前，古巴曾引以为豪地自诩牛多于人。但当今却是肉类短缺，非法屠杀牛和吃牛肉被认定是一种犯罪行为，政府将会予以严厉的惩罚：非法屠杀牛将判处10年监禁，贩售未经政府许可的牛肉将判处3年至8年徒刑，吃非法牛肉也可能面临3个月至一年的刑期。 后来，在去古巴首都哈瓦那一日游的途中，一位当地导游在言谈中证实，牛在古巴的金贵地位和政府的严厉法律。回想起来，能每日三餐吃到牛肉，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其实，圈养一周的成效是巨大的。回加拿大后站在磅秤上，体重却足足长了6磅。 此行的另一个收获是对古巴仍持续的低迷经济现状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人们熟知的古巴危机通常是指美苏冷战时期1962年发生在古巴的导弹危机。实际上，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由于苏联的解体，经济援助和优惠贸易协定中断，古巴还经历了一场几乎影响国运的经济危机。 这个时期被称为古巴的“特殊和平期”( Special Period in Time of Peace)。由于外部因素造成古巴能源短缺，导致工业、农业和交通系统陷于瘫痪，社会物资普遍匮乏，人民生活条件持续贫困，这也迫使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从1993年开始，推行经济改革，其中包括开放外汇和发展旅游业。 我们入住的有18年历史的Puntarena酒店便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瓦拉德罗(Varadero)半岛的许多星级酒店也是建于同期。 在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瓦拉德罗由早期的旅游热点地区成功培育并转型为文化重镇，各类音乐会、节庆日和体育活动接连不断，但在90年代市场经济的冲击下，由于区内酒店林立、包价旅游盛行，瓦拉德罗已经渐失文化氛围，再度沦为旅游重地。 导游介绍说，对于一个1100万人的岛国来说，去年有逾200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前往古巴旅游，其中加拿大是最主要的市场，其次是欧洲一些国家。据介绍，古巴的旅游业已经成为支柱产业，旅游业收入占古巴GDP的42%。 古巴过去的贸易伙伴是前苏联，但在苏联解体后，古巴失去援助，政府领导人寻求突围，便开始将主导力转向旅游业。导游介绍说，除医生因为与政府有签约外，其他不少知识层次较高的人才，如工程师等也先后转行进入旅游业。 据了解，酒店的服务人员为工作方便，多是在邻近旅游区的小镇租房住，每月的房租金也是不小的一笔支出。导游说，在古巴，人们的住房仍很困难，很多人结婚后不得不与家人一起住，但一个好处是，大家庭会有更多的亲情。 在古巴的旅游景点，随处可以感受到当地民众对加拿大的热爱，旅游巴士的驾驶台上，小镇的住宅上，租赁汽车公司的旗杆上，加拿大国旗随处飘扬。 圈养的日子也有放风的时候，在瓦拉德罗，买张车票可以一日内搭乘中国产的双层旅游观光大巴随处在旅游区转悠，去首都哈瓦那也需要额外购票。 在去哈瓦那的路途上，路边随处可见很多人在等待搭顺风车，明显感觉到古巴公共交通的严重滞后。导游笑着说，漂亮的女子站在路边不用挥手，几分钟就可以搭到车，年长的需要几十分钟，“男人嘛，可能要等上几天。” 
在哈瓦那街头，可以感受到三种不同时期的场景同时出现在眼前。古老没落的西班牙殖民时期，旧日的美国社会场景，还有熟悉的社会主义国家的风貌，古巴社会生活的现状与中国上世纪80年初期的社会形态有不少相同之处。 哈瓦那以古建筑着称，其街景被誉为流动的汽车博物馆，由于美国长期的封锁，上世纪40、50年代的老式汽车仍在街道上行驶，颜色依旧鲜艳明亮。另外比较多的是前苏联及东欧的汽车，如一度曾在中国畅行但现已销声匿迹的拉达轿车亦极为常见。街面上也有少许新款的韩国及日本车。 同行的汪伟明在多伦多经营一家汽车维修中心，他判断说，除古巴长期被封锁难获新款车型之外，应该是当地的人工十分低廉，因为在美国和加拿大的修车行里，现在的修理大多是部件的整拆整换，而古巴仍是注重细部零件的维修，而且汽车外观的保养也十分到位。 在古巴期间，公路和街道上见到最多的旅游巴士是来自中国的品牌“宇通”，令人十分振奋。据资料介绍，从2005年首批出口400辆宇通客车起，宇通已经迅速占据古巴的市场。2007年5月，宇通与古巴正式签约，古巴将在2007至2009年中从宇通集团采购5348台客车，总价值高达3.7亿美元，创下了中国汽车出口的新记录。目前，宇通的车型已经覆盖古巴的城市公交、长途客运、学校、旅游等多个领域。 
哈瓦那老城有许多名胜古迹，建筑物有其特殊的风格，198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SEC)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沿途所见，城区建筑历经沧桑，斑驳陆离，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施工的现场。这是一个已经商业化的区域，在旅游热点区，手持鲜花的古巴少女、大姐甚至大婶大妈纷纷主动向游人献吻索钱，男人们则是怀抱吉他或敲击鼓点吟唱，只要游客的镜头扫过去，也立即会有人上前索钱。繁华旅游区的街道边，也会不时看见一些年长者在乞讨。 在古巴圈养的一周带给游客的远不止这些，雪茄、郎姆酒、海明威、切-格瓦拉等等都是言语无尽的话题，这颗“加勒比海的明珠”还有更多的光彩等待人们去呈放。 （摄影：捷克佳、汪伟明） | 
